亲情向,全员音乐家设定
在老家用手机打的。于是又短又无逻辑(哭
指挥是我爸(四)
走进埃尔隆德宽敞的办公室,莱戈拉斯不由自主地发出了惊叹。墙上挂满了古典作曲家的肖像,清一色的黑白,每一位都显得严肃深邃。柴可夫斯基、门德尔松、布鲁克纳、里姆斯基-科萨科夫……在这些音乐家的选择与排列里,他仿佛得以一瞥房间主人广阔的心灵深处,那隐隐发光的智慧。
莱戈拉斯略一思索,恍然大悟地脱口而出:“哦!老师,这些作曲家都是秃的!”
埃尔隆德:“……”
莱戈拉斯,我想告诉你:不论你和你父亲经历了怎样的摩擦与误解;不论你们离彼此多远;不论你们之间出现了多深的隔阂……你特么的都是他见鬼的好儿子,one and only。
不一会儿亚玟和阿拉贡也到了,三个人开始调音。
“你们今天为什么都早到了十分钟?”埃尔隆德问。
“因为莱戈拉斯他爸一定会准时到,我们谁敢迟到啊。”亚玟笑眯眯地回答。
“那你们平时为什么次次迟到十分钟?!”
“因为你一定会准时到,我们急个毛线啊。”亚玟笑眯眯地回答。
亚玟,我想问你:我们之间没有经历任何摩擦与误解;我们离彼此很近;我们之间从未有过隔阂……但你真的是我的亲女儿吗?!
如果房间里有谁比埃尔隆德更心塞,那就只有莱戈拉斯了。
除了当时一个字指出他搞砸了那场演出,之后的一个星期瑟兰迪尔没有再提曲子被篡改的事情,也没找谁麻烦。这样感觉反而不好,好像是瑟兰迪尔在说:你一个人弄砸的事情我不怪罪于他人,但也没必要怪罪于你。
没法对自己的过错负责,这让莱戈拉斯有种被轻视的感觉。瞧不起谁啊你?!
亚玟和阿拉贡感激涕零地请莱戈拉斯吃了顿火锅,因为不了解他能否吃辣,很贴心地要了微辣。后果就是满心火气的莱戈拉斯往锅里倒了一瓶又一瓶辣油,最后另外两个人都不敢动筷子了(阿拉贡觉得自己嘴巴脑袋还有油淋淋的头发要烧起来了),剩他一个人面不改色地嚼着泡得发红的白菜,嘎嘣嘎嘣,像是和兔子有仇。
“莱戈拉斯,”亚玟小心翼翼地打断攻势,“你这么能吃辣啊?”
“嗯?”莱戈拉斯从雾气腾腾的碗里抬起头来,绽放开一个仙女般的笑容,“对啊!我爸在我小时候骗我说辣酱是番茄酱,我薯条蘸着吃长大的。”
亚玟心一抖。“那你什么时候知道真正的番茄酱的味道的?”
“唔……”莱戈拉斯歪着头想了想,然后朝阿拉贡一指,“上周他们叫外卖的时候。”
广大人民群众低估了这一对父子。瑟兰迪尔的其他光辉事迹包括用白碗盛啤酒,告诉莱戈拉斯那是青菜汤;用玻璃碗放芥末,告诉莱戈拉斯那是抹茶雪糕球。
“那个老妖精!”莱戈拉斯悲愤地哧溜一声把一根菜吸进嘴里,辣油飞溅到阿拉贡的眼睛里,引来杀猪般的惨叫。
“那个老妖精!”亚玟热切地回应(多么亲昵的称呼!)。两个人脑回路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老妖精和小妖精一星期里打了三次照面,但都没说话。三重奏的谱子发了下来熟悉熟悉,协奏曲弄哪首还没定,他们还没有见面的必要。于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正常学生和老师一样,见面就勉勉强强打招呼,学生躲着老师。
实际上,莱戈拉斯满心都是“你为什么不说话,动也不动让我好难过”*。
直到今天,他们的大公三重奏要初步定型了,由负责人和指挥过目。
瑟兰迪尔进屋后,莱戈拉斯一直都避免和他视线相交。他们演奏的时候,瑟兰迪尔站在窗边背对着他们。一般人可能认为这是不尊重,但莱戈拉斯太了解他那媲美葫芦娃二娃的听力了。
一曲毕,莱戈拉斯的心还砰砰乱跳。指挥转过身来。
“你们的配合度还是很高的,特别是小提琴和大提琴。”
——废话他们是情侣!他们全程在秀恩爱,我觉得自己闪闪发光!
“张驰度处理得很好。”
——这是贝多芬的中期作品好吗。
“音色还行。”
——音色好像是基本功啊…
“但是整体基调一开始就定错了。”
——……
——等等您说啥?!
这就好像你做了个糖醋鸡翅,然后你爹说,这盐放得不错,油放得不错,蒜加得不错,然而你做的根本就是排骨。
分分钟要撕逼的节奏好吗!
吸气,呼气,闭眼,全身放松,莱戈拉斯先把自己的状态调到做眼保健操一样平静,才缓缓开口。“指挥先生,”他刻意加重这个称呼,“我并不认为基调会存在大问题。我们参考了巴伦博伊姆、杜普雷和祖克曼的版本*。”
“哦?”瑟兰迪尔扬眉,“那就是最大的问题。”他以端起一杯红酒的姿态,优雅地端起桌上的一杯黑色不明液体。
“什么意思?”莱戈拉斯咬着牙,某种熟悉的情绪涌了上来。
“1945年,鲁宾斯坦、海菲茨、弗里曼录制的‘百万美金三重奏’*你们是知道的吧。”瑟兰迪尔抿了一口。
“我们知道,但他们三人录制的并不代表权威!”
“难道杜普蕾的就是权威?难道你们的就是权威?”瑟兰迪尔又抿了一口。
“那难道你的理解才是权威?”
“在这个房间里,是的。”瑟兰迪尔又抿了一口。
“我不接受!”
“无效。”
埃尔隆德、亚玟和阿拉贡的头像看鸽子打乒乓球一样在他们之间转来转去。
莱戈拉斯死死咬着嘴唇。
瑟兰迪尔又抿了一口。很苦,苦得泛酸,然而他脸上是万年不变的欠揍表情。
“等等,”他转过身放下杯子,背对着莱戈拉斯,“埃尔隆德这是你的吧。”
“对。我的中药。”
“别告诉我这是生发用的。”
“……不然呢?”憋了半天竟然蹦出这句话。
瑟兰迪尔十分愉悦地微微一笑。感觉自己膝盖很痛的埃尔隆德怒了。
“你碰过的东西我不要!你自己把那玩意儿喝完!”
“我拒绝。”
“我拒绝!!!”
房间里响起一声怒吼。一对夫妻和老丈人立刻梗住脖子,恢复看戏状态。左右左右,咚咚咚咚。
莱戈拉斯整个人撑在桌子边,像猎豹一般蓄势待发。他的蓝眼睛里第一次泛出了冷意。“我拒绝,”他又说了一次。
一旁的阿拉贡傻眼了。上一次莱戈拉斯露出这样的表情,是波拉米尔要找东西来垫着他的泡面,随手扯过了莱戈拉斯书桌上的一张谱子。莱戈拉斯回来后,看见了已经满是油渍的乐谱。在那种眼神下波拉米尔一动也动不了,对方扑过来的时候也只有挨揍的份。战局在来看哥哥的法拉米尔开门时发生了变化,看到哥哥被打的弟弟加上看到弟弟有危险的哥哥,怎么看都成了两个破坏王拉尔夫对战一个小修啊!然而过一会儿阿拉贡发现自己错了。莱戈拉斯才不是只会跑来跑去的小修,他是会跳的马里奥。被称为暖男的音乐学院小公举单手把自己撑到上铺,踩着书柜顶落在对面床上,然后一跃而下一脚踏一个人稳稳落地的场面历历在目。阿拉贡颤抖着看向瑟兰迪尔。
然而瑟兰迪尔笑了,笑得摇弋生姿,熠熠生辉,千柔百媚,宛若妖辇。 他端起那杯中药,朝莱戈拉斯靠近,步伐平稳,仿若生莲。
“那告诉我,你凭什么可以拒绝。”
他看着他,一边如同品酒一般,把手中的液体一口一口喝完了。
这才是真正断绝了埃尔隆德的希望。我熬了四个小时、一星期只熬一次的生发水啊!我的发际线!我的尊严!
今天的埃尔隆德也很心塞。
TBC
*你为什么不说话,动也不动让我好难过:一首经(烂)典(俗)情歌的歌词,叫《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
*关于大公三重奏的附录待补全
对了,关于那个中药,有人,有人看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