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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ngo para Mi Padre y Marialuna - Ashram

冰诺 | 如水探戈

*四月黑历史,翻出来补脑洞。以前的文风还真是(捂面

*为歌写文。在看到#标志后开始播放音乐效果更好。

*挪\威女体化:诺尔维娅 奈尔森;芬\兰女体化:缇娜 维纳莫伊宁

*一个关于别前一舞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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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仍然记得那个夜晚,她拖着长长的裙裾旋转,燃烧的遍地月光。

***

  富丽堂皇的大厅本来是一幅完美的宫廷画,可是现在,只要是明眼人,就能发觉出了问题:音乐流淌,却没有旋转的裙摆,没有低沉的柔婉的语调相互应答;人们皱着眉头左右攀谈着,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猜测。他们缓缓地摇头,煞有介事地用手掩住嘴唇,达不成一致意见,就总要朝宴会厅中间的那个身影望一望,然后轻轻叹口气。

  诺尔维娅 奈尔森站在议论纷纷的人们中央,紫色的瞳眸里没有一丝波澜。她淡金色的头发挽成高雅的发髻,几缕发丝垂落耳畔,衬得一对圆环形水晶耳环晶莹透亮;她不戴项链,只让清秀的锁骨引人视线;一袭飘逸的深蓝色长裙,还有身体两侧随风拂动的透明薄纱,为她平添了一丝空灵与缥缈。若不是如此面如冰霜,一言不发,只怕人人都乐于上前攀谈,毕竟她是今晚宴会的主角之一。

  主角之一,那么另一位主角呢?这就是人们如此焦急不安的原因了——另一位主角迟迟没有现身。诺尔维娅小姐同父异母的弟弟,艾斯兰 奈尔森先生,不知出于什么缘故,一直没有出现在厚重木门的另一端。艾斯兰先生可谓是出类拔萃,二十几岁的年纪便成了少尉,这是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事情。第二天他就要上战场去施展自己的才华了,于是和奈尔森家关系颇近的丁马克 马格努斯先生便提议,为这个年轻人好好办一次送别会。可是,后者的缺席,让在场的所有人迷惑不解。

  “嘿,诺尔……大家伙又开始找艾斯啦!我要不要像半小时之前那样,讲个笑话活跃一下气氛?”丁马克出身于大人家,却是非常不拘礼节,他那一头无论何时都凌乱不堪的金发似乎就是他不羁性格的最好代言。此时他晃到了诺尔维娅身边,毫不避忌地凑近,一脸急切。

  “不,不必了。”诺尔维娅面无表情地拒绝,同时不着痕迹地推开了丁马克的脑袋。丁马克显得有些失望,但他还是打趣地干笑了几声。“我说,你真的不知道艾斯去了哪里?”他偏了偏脑袋,“他会不会急于去打仗,丢下我们就跑了?呵呵,他总是干一些奇怪的事情……如果是那样可就太伤我的心了啊——”

  “不,”诺尔维娅干脆地打断了丁马克,他知道对方一打开话匣子就要滔滔不绝地继续下去了,“艾斯是不会这么干的。”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朝对面的乐队走了过去。她要让他们赶快演奏一首华尔兹。双脚随着节拍移动的一瞬间,什么不愉快都会忘尽。这点诺尔维娅最清楚了。果然,很快,大厅里又充盈着人们愉快的交谈声与欢悦的舞步。嘈杂的人群反而让好静的诺尔维娅有点不舒服,她快步穿梭在一对对舞伴间,走到大厅的角落,然后找到一张扶手椅坐了下来。她需要理清思绪。

  艾斯兰是不会这么干的——她说这句话绝非为了摆脱丁马克。从小和艾斯兰一起长大的诺尔维娅非常清楚她的弟弟对于战争的厌恶。二三十年前的战争夺去了他们父亲和艾斯兰母亲的生命;当战火再度燃起的时候,艾斯兰的子承父业便变得这样理所应当了。诺尔维娅仍然记得不久前那封信函寄到家里来时的情景。那是暖阳如丝的下午,她用园子里采摘的欧石楠泡着茶,袅袅的香雾晕染在客厅里。艾斯兰站在窗边拆信。上好的纸张,烫金花体英文镌刻着艾斯兰的名字,深深印在信纸的最上端,纸的背面因此而凹凸不平。诺尔维娅没来由地想起父亲墓碑上的铭文。同样的华丽字符。

  艾斯兰凝视着那封信——他是否和她想到了同样的东西?他们姐弟都有浅色的头发和紧抿着的嘴唇,让他人难以揣摩他们的思想。可诺尔维娅与艾斯兰朝夕相处,她学会了从后者一闪而过的动作和表情里窥得一斑。艾斯兰皱起了眉头。这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那日艾斯兰默然不语地站了很久,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默叹。窗外的椿树摇曳出金色的阳光,阳光如丝线般抛洒,织满了少年的躯体,织满了少年的灵魂。

  “诺尔维娅,我要上战场了。”良久,艾斯兰回过头来,对姐姐宣布。他的声音那样轻,稀释在欧石楠的花香里。

   “嗯。”诺尔维娅一动不动,手捂着茶杯。

   “明天去做测试。”

   “嗯。”

  他们对视了好一会儿。艾斯兰扭过头去,目光追随者树枝上欢歌的知更鸟。诺尔维娅呢,她仍旧看着自己的弟弟。不必有侥幸心理,也不必担忧。她比谁都清楚艾斯兰纤瘦的躯体里隐藏的闪电般的速度和雷鸣般的力量。她看见过他飞跃上马,看见过他端起枪来射击,看见过他练习剑术。少年的眼睛漆黑而凌厉,素日的平静与慵懒凝成锋刃般的决意冷酷——战斗时的艾斯兰迸发着光与火的热量。他有一种苍白的滚烫。

  可是生命极易熄灭,我们以为它是熊熊火光,而它脆弱如火苗。他们的父亲曾经拥有那么威风凛凛的名字,霍尔法格·奈尔森。这个名字在光荣的信函顶部闪闪发亮后的三个月便成为墓碑上暗淡无色的印记。青苔漫上他的姓氏,阳光如潮水般涌上他不再跳动的胸口,淹没了他最后的诉言。

 

***

  诺尔维娅站起身,由于坐太久了,两眼有些发黑,但她立刻稳住了双腿。在这里不需要任何一个人来扶住自己,连丁马克也不。她要去找艾斯兰。现在。立刻。

  她再次侧身,在人群中穿行。许多人向她致意,她点头还礼,无视他们惊异与怀疑的眼神。走到大厅中央时她看见了贝瓦尔德·乌克森谢纳,旁边站着他的未婚妻,缇娜·维纳莫伊宁。他们来自另一个城市,但与奈尔森家来往密切,算是世交。缇娜一见到诺尔维娅,就迈着小碎步朝她走来。她提着素色的裙摆,步履急切,震得她鬓上斜暂的浅紫色铃兰花微微颤抖,担忧笼罩了她长长的眉毛和棕色眼睛。她抓住诺尔维娅的手臂,问道:“还是没有找到他吗?”

  “没有,不过不用急,”诺尔维娅温和地把另一只手放在缇娜的手臂上,稍稍握了握,让她放心。“我会找到他的。”

   贝瓦尔德搂住了伴侣的肩膀。缇娜看起来稍稍安心了些,更多是因为贝瓦尔德的安慰。诺尔维娅朝他们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走去。她能理解缇娜。如果不是贝瓦尔德在一年前的事故里伤了腿,他也要出征的。

  一首舞曲刚刚结束,人们四散开来,三三两两聚着聊天。新鲜的点心适时而上,吸引了宾客的注意力。诺尔维娅暗自庆幸,这给了她机会去找弟弟。她提起裙摆,快步向前。这不是什么好感受。头顶就是流光溢彩的巨大吊灯,晃得诺尔维娅闭上眼睛,却又不得不在人群中挤出一条路。她已经开始头晕目眩了,只能逼着自己忍住恶心的感觉,赶快走出宴会厅。

  忽然,一道清凉的光她,如同清水冲刷了她胸口的闷痛。她有些诧异地转过头——
  是月光。宴会厅侧面是巨大的露台,与里面是一门之隔,却仿佛另一个世界。透过玻璃门可以看到一轮明月悬在薄云边缘,静静洒落澄澈的柔光,笼罩了大半个露台。椿树侧身吻着白色雕花栏杆,剪影的轮廓参差不齐,覆盖了整个角落。诺尔维娅再一次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不是因为恶心,而是椿树旁的那个身影——那里有人吗?是谁?
  诺尔维娅推开玻璃门走了出去。清风迎面而来,带着夜晚的丝丝凉意,还有欧石楠的花香。
  艾斯兰倚在栏杆旁,静静伫立。他身着漆黑的礼服,正是诺尔维娅先前为今晚准备的。他的浅灰色头发被身后浓重的黑夜勾勒出清晰的银边,紫眸显得格外明亮。诺尔维娅一瞬间有种错觉,仿佛眼前的艾斯兰只是一个拥有灵魂的影子。
  诺尔维娅平复了一下呼吸,朝失踪了几个小时的弟弟走去。“你在这里。”她静静地说道。没有质疑、询问或者责难,只是淡淡的陈述句,好像她早就知道一切。
  艾斯兰亦是淡淡地微微一笑。“嗯。”他朝姐姐跨进一步,“我带了点东西给你。”他把手从身后伸了出来。
  诺尔维娅低下头。是一簇欧石楠花,娇嫩的花瓣上还沾着夜晚的霜露,湿润晶亮。
“我去了一趟山里,”艾斯兰解释道,语速比平时快一点,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知道你喜欢,就采了些。”
  诺尔维娅凝视着手中的花朵,不知道该说什么。大厅里,一首激情的圆舞曲刚刚绽放完最后一串滑音,伴随着人们的掌声。安静了一会儿,应该是等人们回座;接着,响起了钢琴的乐音,是简单明净的几个和弦,伴着和缓而清明的节奏。#
  沉默了好一会儿,诺尔维娅才发现她不知不觉中开始静静倾听。弦乐奏出深沉悠扬的旋律,宛如林间的微风。她回过头,恰好对上艾斯兰伸来的手。
艾斯兰稍稍倾身,手掌朝上伸出,正对着诺尔维娅。几缕碎发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在邀舞。
  诺尔维娅有些惊讶,但在她进一步思考以前,她已经把手放在了艾斯兰的手上。这是一个不经斟酌的决定。艾斯兰的手没有她想象中的骨节分明,反而如指缝间的溪水般清凉柔软。她也许忘记了,他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因为国家的责任与家族的使命,因为被以赐予的姿态覆盖于他的光环,即将出征。
  而眼前的少年依旧是记忆中的样子,纤瘦却无论何时都挺直腰板,微微泯着的嘴唇有着一点倔强的味道。她忘记了他们上一次共舞是什么时候,儿时的舞蹈课吗?有那么多的人执起她的手,华尔兹、圆舞曲、波尔卡舞步已经跳得刻进双脚之间,可是只有艾斯兰一人,会与她跳探戈。一次错步就会破坏整只舞,两腿左右相错间她已迷失了节奏,只随着自己的本能,还有艾斯兰的引导。那只手臂稳稳托住她的下腰,一瞬间的定格,她的身体如同柔软的弓弦,月光为箭,浑然忘却枪炮和子弹的轨迹在割碎黑夜。

  她的双臂环住他的脖子,盈然直起身。他们随着清凌凌的钢琴节奏随意踏前退后,每一步都是那么不确定。艾斯兰黑漆漆的眼睛深处有什么在摇晃,她想那是不是映在里面的点点星尘。

  “我很害怕,”他突兀地开口。舞步缓缓放慢,他们停了下来,诺尔维娅的手仍然交叉在他脖子后,他仍然扶着她的腰。音乐流动着,近乎透明的,迟滞的,一如诺尔维娅的心绪,它们散开来,染上凉意,重新聚集。

  她微微低头,不着痕迹地深呼吸,再次抬头时已然准备好了要说话。可艾斯兰打断了她。“我很害怕……被遗忘。”

  她挑起眉毛。这是她惊讶时的习惯性动作,使她的表情看起来生动了些。也许正因为如此,艾斯兰不那么紧张了,他的唇边闪过一丝笑意。

  “我会每天留意你的消息,”诺尔维娅说,“人们会记得你。”

  “正如他们记得任何一个战死沙场的士兵。”他说,顿了顿,“我已经忘了父亲。”

  她勾勒出霍尔法格·奈尔森的高鼻梁,宽额头,突出的颧骨。这是她父亲的样子,然而不是她所熟悉的父亲,而是某个英雄,为国捐躯,肖像挂在家宅门口正前方,身着军服,眼神深邃,面容沉稳。墓碑上的名字开始漫长风化,伴随着无数鲜活而无关紧要的回忆。

  “我也忘了父亲,”她说。那么她就无法否认,她会忘了他。有比爱更强大的东西,叫做存在。到底是什么把他们连在一起?

  “我会等你,”她说。我的等待。这够了吗?我等下一个新月,你手中的欧石楠与你一般真实。     

    ——我忘却我所等待之人,他与我渐渐陌生,而我仍在眺望。当他归来时,他不再是我的弟弟,而是被日夜期盼的艾斯兰·奈尔森,一个经历了战争的人,一个陌生人。

    这是离别的残忍,这是尚未确认的死亡的馈赠。


    艾斯兰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短短的一刹那,他松开她,离开她。他背朝着她走向落地窗的金色灯影,身后一地如水的月光于是燃烧起来,火焰涌向她,漫上她的裙摆。那一刻她明白,命运已将他们分开。银光璀璨,而金光黯淡无华。弟弟的身影最终一点一点地熄灭了,没入越来越暗的前方。

    她闭上眼睛,看见他们如水的探戈,艾斯兰的眼睛里有黑色的决意。


  ——若我抛却她的痕迹,身无牵挂地奔赴尽头,那我是不是可以如利箭穿破时间的屏障,完整地重生在她面前?

  这之间隔着一个新月,一个轮回的瞬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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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能看懂一个疯子晚上十一点半的scribble……

关于离别和死亡的胡思乱想,写到最后果断写不下去了。

哦不谁来救救我T T

七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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